天外之龙（摩拉克斯）

    风雨犹祝，山海同欢，是承天地之佑。

    星移斗转，沧海桑田，烟火人间依旧。

    功名在我，百岁千秋，毋忘秉烛夜游。

    今古诸事，激荡中流，宏图待看新秀。

    “上回书说道，彼时的璃月，海中有大魔侵扰，山间有恶螭盘踞，而岩王帝君亦有双龙相助，其一为若坨龙王，与大地一同诞生；其一为驰云道君，传闻于云雾中具现……”

    ……

    魔神战争时期，璃月。

    “摩拉克斯？”

    化为人形的若坨顺着摩拉克斯的视线，向天空看去。

    “……你也没能感觉到吗？”

    险有敌人曾让摩拉克斯如此表情凝重。

    “不是错觉？”但话已出口，若坨便早就默认了摩拉克斯的感知的正确性，但若比拼武力，二人彼此都奈何不了对方，那么又是什么存在，能让他无法感知丝毫，却引起了摩拉克斯的注意？“是……来自天上？”

    “不像是那里。”

    那股力量并非来自于天空岛，摩拉克斯表情愈发焦躁，一股强大的力量无意中泄露的威压就令他浑身不适，不止身体，还有灵魂。

    他从未有过类似于胆寒的情绪，但那份威压直接从本能告诉他，这不是他有能力阻挡的，如果那份力量的主人对璃月不利，他可能毫无办法。

    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摩拉克斯？”

    “……我去看看。”

    摩拉克斯止住若坨想要跟随的动作：“你留下，保护好璃月，进入战备状态，回去找归终、马克休斯，祂应当没有恶意。”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若坨点了点头，有些泄气：“空中你较之于我更为灵活，一定要小心。”

    “……他没有恶意。”

    是他，而不在是祂。

    摩拉克斯突然愣住，像是不可置信自己本能告知自己的信息，面对不可匹敌的存在升起的戒备、警惕，突然被另一种奇妙的状态压下，摩拉克斯突然感受到了从灵魂深处烧起的躁动。

    这种表现并非难以理解，而是摩拉克斯从未想到能发生在他的身上。

    他本体是天外的陨星，在比之前他从未有过「生物本能」这样的传承印刻，而如今他的身体正如正常的生命那般在躁动着发情。

    那是一条雄龙。

    感觉是这么告诉他的。

    而那条雄龙……在向他求偶？

    但为什么若坨却无法感觉到呢？

    因为对方本质是一条雄龙，而他自己本为无性的陨星？

    或者……对方是自己的同族，是……天外之龙？

    摩拉克斯瞳孔紧缩——他看清了。

    那是一条盘亘于天穹之上的漆黑巨龙，金色的兽瞳穿透云雾注视着他。

    那是……多么强大又优雅的生灵啊。

    驰云穿梭于这方世界的云雾之中。

    这是一处很奇怪的地方，它并未被命途浸染，自我封闭，甚至不在这宇宙的任何一个角落，而是被封在一处缝隙，如同早产的婴儿一般被放在封闭隔菌的隔离箱中，能接触到的刺激、氧气、营养和非自然光都是在「他人」的「友善」控制之下。

    这是一方并不完整的世界，甚至星空都是一层劣质的贴图。

    驰云也不是没进入过类似的世界之中，确认以自身的实力可以无视这个世界的「规则」，能像穿梭旋转门一样随意进出，甚至记住了坐标，驰云可以在他那边的宇宙随时随地划开空间推门进入后，驰云便放下心，开始隐蔽着身形游荡。

    结果没想到这么个偏僻的地方竟然被他感知到了龙裔的气息——和其他与世隔绝的小地方自我诞生的龙裔不同，他能感觉出对方并非是这方世界中自然诞生的，很可能与他们宇宙的龙裔有些许渊源，更像是不小心误入了这个单向通路，又受限于这个世界的「保护膜」，他可怜的同族实力的提升也被限定住了，致使对方难以脱离这个世界。

    驰云绕在对方的领地边缘，仔细嗅闻着对方领地内对方留下的「气息」。

    是一条非常年轻的古龙裔。

    和现今宇宙中发展到最后更像人型为主的新龙裔们，对方可能是本体更倾向于龙型的古龙裔。

    才几千岁，要知除非有特殊的轮回方式——比如「啼风」的后裔，于白烬之地降下火雨令子嗣蜕生，宇宙间很难寻到年轻的古龙裔，所以可能是这方宇宙的时间规则与外界不同，让不小心误入此地的龙裔如今还这般年轻。

    从气息上闻起来，已经达到了可交配的年纪，干净又并无配偶。

    龙裔的本能让驰云蠢蠢欲动起来。

    可能雄性的本质就是喜欢开屏。

    想一想，在一处在其眼中的落后之地，突然发现了一个嫩得能掐出水的优质可婚配对象，而自然界中，雄性威武的体型、强大的实力、又长又美的双角，你都具备，那么你难道不会想去试一试追求对方吗？尤其是按常理来说，对方一定会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便翻云覆雨不知天地为何物……

    谁能拒绝落后之地孕育出的野性美人呢？谁能拒绝漂亮meimei钦佩崇拜的眼神呢？谁能对方臣服依附过来时缠缠绵绵的爱意呢？

    更何况自然界中，很多雌兽也会为了更广阔的地盘与庇护，以及碍于雄兽的不可匹敌，不喜欢却也不会反抗。

    再者，拿出一堆对方在这个世界见不到的稀罕物，还愁对方不对自己心动？

    我的落难meimei！你的驰云哥哥来了！

    ……

    化为龙形，摩拉克斯飞上云霄，并遮掩住自己的气息，以免被其他的魔神发现异常后生出祸心。

    那是一条本体非常庞大的巨龙，即使见到自己现身故意缩小至于他差不多大，其身上无意识散发的威压却也丝毫不减。

    没有任何办法足以抗衡。

    但摩拉克斯却并没生出任何绝望与恐惧，因为他身后是璃月。

    他必须想办法阻拦这条巨龙任何想破坏璃月的意图。

    不是此世所诞生的天外巨龙，让摩拉克斯估测不出对方可能持有的能力，但好在对方可能并非一心只有毁灭本能的怪物。

    ——他现在正对自己求偶。

    并不止是多看几秒便能揣测出的求偶的动作，还有那可能只有自己才能闻到的促使自己在第一时间就起了反应的求偶发情的气味。

    摩拉克斯现在满鼻尖都是雄兽独特的气息，对于摩拉克斯自己来说甚至并不难闻，从身体的反应来说，他的身体非常喜欢。

    强大、古老、神秘……他的龙裔本能蠢蠢欲动，但摩拉克斯的理智压下了一切。

    自然界摩拉克斯当然见过求偶失败的雄兽恼羞成怒报复的模样，也有为了逼迫雌性尽快发情而残忍杀害其幼崽的情况，摩拉克斯不敢赌这天外闯入的巨龙会不会一直滞留在提瓦特的世界，也不敢赌他拒绝了对方的求偶，对方会不会愤怒地报复璃月。

    而摩拉克斯也不算意外对方会把自己当做雌性，对比起自己的身形，对方的身体雄性特征格外明显，无论是缩小至与自己差不多大的体型时，那比自己粗壮一圈的躯干，更具棱角贴着骨甲的面部，还是凛凛的鬃毛、更巨大的犄角，于是就更显得自己修长的身形更显秀气。

    摩拉克斯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在这头雄龙的刺激下，自己身体逐渐开始发情的倾向，天外的巨龙嘴里咕哝着发出求偶的声音，身体缓缓打着圈绕着自己的身体游动，全方位展示对方强健的身躯。

    但摩拉克斯却不能把这当成单纯的求偶。

    明明没有见过，摩拉克斯偏偏能读懂对方行为的含义，他便试图发出声音尝试沟通，却又不出所料，可能对方并不懂他们这个世界的语言，甚至刚刚因为自己的发声，对方突然窜近，狰狞凶煞的龙头逼近摩拉克斯的视野，令其本能发出威吓的嘶气，作势就要攻击。

    对方悻悻而退，而摩拉克斯少见地因为强大的存在逼近，本能和理智在疯狂叫嚣，神经紧绷到极致。

    “离开这里。”

    雄龙哪怕听不懂，也绝对能理解他话中的含义，所以对方现在的行为便只能解读出一个结论了——他并不尊重自己的感受。

    来者不善，直言拒绝的态度并不会挫败对方的意图。

    天外之龙一直在小心地缩近距离，在他的后肢附近徘徊，时不时发出代表愉悦的咕噜声，意图明显。

    但在天上，感到了冒犯的摩拉克斯没法把卷起尾巴遮住，一直在和对方兜圈子，试图让后半身远离对方。

    “离开这里。”摩拉克斯继续保持抗拒戒备的态度：“这里不欢迎你。”

    摩拉克斯嘶声恐吓着逐渐将吻部凑过来，想要咬住他身体的天外之龙，对方时不时在自己感官雷达中闪烁的威猛让他的神经震颤。

    集璃月所有魔神和仙人的威能，都难以与之抗衡，甚至无法沟通……

    本来便已是形式险峻，偏偏又有人来搅局。璃月周遭的海中、山岳中皆有难缠的魔神，当然，天上亦有。

    面前有些实力强大但性情不明的天外巨龙，而巨龙徘徊在璃月边境的威压又给予了一些拎不清的魔神错误的信号。

    纵使有各路仙人以及友人们保护璃月，但摩拉克斯他又怎能在这种情况放心的下？

    偏偏这头雄龙还缠着自己不放，时不时还对自己动手动脚，所图明显。

    远处来此的魔神不足为惧，但眼前不明立场的家伙让他愈发焦躁。

    万一对方趁着那魔神入侵，趁人之危，强行压他媾和……

    那远处天空疾驰来的魔神距离璃月愈来愈近。

    “离开这里！”

    摩拉克斯嘶吼着，岩元素开始萦绕在周身。

    他知道无法吓退对方，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态度能让对方识趣。

    「■■……敌……■■■……r……■……人……」

    巨龙发出的嘶哑难辨的古语摩拉克斯无法全部解读，只能愈加戒备对方的表现。

    如果……只要对方不趁人之危入侵璃月……他……

    「■■……抢夺……■■……灭■……」

    那双金色的竖瞳转向另一位入侵者的方向。

    一刹那，摩拉克斯甚至感觉到了灵魂堪称疯狂的震颤，无边的威压裹挟着滔天的威力，连同他一起被淹没这份远古又漫长的死寂之中。

    摩拉克斯的思维一瞬间都被动着停滞，当他立刻强迫自己适应，并清醒过来的时候——

    「■……我d……的……雌■……」

    「■■……我的——！雌性——■——！」

    周遭的色彩也跟着泯灭，物质的坍塌开始蔓延，绕过摩拉克斯，时间的尺度都在扭曲，经过了摩拉克斯堪称漫长的转身，他看到几乎定格的周遭以及那天空驶来的魔神，被那无色的泯灭吞噬。

    祂就这么无知无觉地化为了烟渺，又被一阵堪堪能吹起一片落叶的微风吹散，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从未存在一般未曾留下过一丝痕迹。

    就连魔神死后必定会爆发的污染都没有。

    摩拉克斯只是本能地感受到这条天外之龙可能实力在那天空之上的主宰之上，可到底对方究竟能强出多少呢。

    到底是……井中观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