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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不可能没有半分真心付出。只是时间总是把真心消磨,真正纯粹的情感,反而是没有背负的人,能完全给予。如云棠,如裴恪。因为被给予的多,才能反过来给予别人,这是来自家庭的幸运,也注定了慕容朔和他们爱人的方式不同。他只能小心翼翼,以超乎常人的理智,克制着自己不去动情。不过,是一个胆小鬼而已。与其说害怕得到,更多的是,害怕得到后的失去,像曾经温暖的家庭,一夜之间覆灭。那样的过往,在少年心里烙下仇恨的同时,也打下了自卑的暗钉,深入骨髓。是忍痛也难以拔出的。每个人,生而不同。而你总是,不被命运眷顾的那一个,这样的你,早已失去了爱人的资格。慕容朔自嘲一笑,他以为,亲手把苏袖月推远,就可以不为她的从容坚韧所动,就可以不为她的灵秀狡黠所动,就可以...自欺欺人。少年想,哪怕他不承认动心,也必须承认,她是一个足够优秀,可以与他并肩的、女子。初见,他断她发,欣赏气节之外,大概已觉不同,现在想来,逼苏袖月同居一室,何尝不带着私心?后来,她悄无声息,远不同于其他杀手,试图引诱他的真心,可偏偏是这样,她比任何之前的杀手,都要有存在感。慕容朔想,大概除了她,先前的,没有不好奇他在宿舍洗浴,不轻易脱衣的怪癖。那些杀手试图以此为切入点,闯进他心房,却只有她苏袖月,完完整整为他保留了最后一点尊严。也赢得了,他的看重。少年不禁越过云棠,去看并排行走的,那人的侧脸。干净皎洁,就像远山处渐升的朗月,虽有阴晴圆缺,本质...却从未变过,慕容朔想,大概像苏袖月这样的人,任何环境,也左右不了她的初心吧。她与自己,终究是不同的。–––云家的别府并不远,选建在江南最温暖湿润的淮安一带,云将军为了顾及发妻的身体,不舍得她留在边关苦寒之地,甚至不舍得,留在京城主宅,说是嫌弃气候干燥。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她被京城贵妇叨扰,比起那些无聊的女人,戌边将军云奕以为,江南的风光要更耐看些,说到底,不能浊了自家娘子的眼。他恨不得把一切最好的捧在云夫人面前,疼爱是真的,愧疚也是真的,在大义和私爱之间,云奕选择牺牲了亲生女儿,只为了保存,他以为的...亲妹留在人间最后一滴血脉,哪怕能得到原谅与理解,但站在云夫人的角度,所做何尝不残忍?只是云夫人也明白,事发突然,来不及找其他孩子易容,换一个角度,其他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心尖宠了吗?她若真恨,大抵只会恨导致这一切根源的宣帝,那个将慕容朔与慕容笙一家推入地狱的魔鬼,那个夫君小心侍奉,只为有朝一日反骨的君主。反骨,这个词压在云奕心头已经九年了,隐忍一切的男人拎得很清,没有必胜把握的时候,他要做的,除了隐忍藏锋,就是自甘平庸让宣帝放下疑心。只为有朝一日,时局转变之际,另拥明主。那些仇恨,从未磨灭,只是暂时放下,悄悄越积越厚。人前,他云奕依旧是——大义灭亲,忠心护主的好将军!恐怕连宣帝自己都想不到,他铁血手段下臣服的,不是一群软弱可欺的绵羊,而是像云奕一样,像谢辞言一样,像将来定会成为他臣子的慕容朔一样,统统怀揣着...他想象不到的狼子野心。若是再加上,云南王裴恪一脉,千绝宫一脉,宣帝恐怕...如何夺江山,就将如何亲眼看着江山一点一点被夺走。而他此刻还不知道,牵动这些势力的关键,维系在一个人身上。那个人,看似最卑微,却是最无声无息,破坏着这个王朝秩序的人,因为她的到来,许多事,许多人,都如蝴蝶效应般,一点一点脱离原定的轨迹,直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而那个时候,也是她将离去的时候。终究是...来时无声无息,走时也被“某些人”压制得无声无息,只有那些或惊才绝艳的男子,或生死相随的男子,或沉默无言的男子,心里狠狠记住过。这一记,就是一辈子。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个单元——女儿心思这个世界大概差不多要完结了,再回到丞相单元,接回严慎言,弄醒沉睡的裴彧,很快就能完结了。给大家道个歉,写的实在不好,难为一直看到现在的各位了。当然,能坚持日更一定日更,最低也隔日更,因为我...手痒,脑洞不受控制,暗戳戳开了新文,羞愧。不过请放心,除非我死,不会坑。第61章女儿心思“她...去了云家?”清清泠泠的声音隐有压抑,轮椅上的男子擦拭箭弩的手顿了顿,他清风明月般的眉目微凝,半晌才问跪在一旁的下属:“今日是何日?”“回主上,中秋夜。”天字谍部的部首恭敬回禀,不敢去看谢辞言。主上既能特意让他准备女儿裙裳,就足以证明那个苏袖月...在公子心底,有些分量。“中秋夜,中秋夜。”一向寡言少语的男子轻念两声,殷红的唇微抿,沉吟片刻,终究还是牵了牵:“下去罢,阿朔会有分寸。”“是,主上。”谢辞言放下手中箭弩,轻抬云袖,取出了一只剔透小瓶,依稀可见颗颗淡色圆丸,这本该是用来解苏袖月入千绝宫时被种下的毒,如今已是中秋,即八月十五,一月月中,若未服解药,她性命堪忧。可出乎意料地,那孩子...时至此刻,也未来找他。她似乎,一次又一次与自己所想的不一样,谢辞言望着天边,多年沉寂的心,随着那轮几近饱满的圆月,清浅沉浮。同样的清辉,不同的喧闹。云家别苑,素净雅致的庭院里,勘勘用完晚膳的一干人等环坐亭中,品茗赏月。云棠耐不住性子,提着一盏朱红灯笼打转,映衬得苏袖月一身冷冽黑衣也多了丝丝温暖,他撑着腮帮子,笑:“苏哥哥,我就说吧,阿爹阿娘一定会喜欢你,这不,非要留你多住几日。”“那我呢?”莫十一抢先轻笑道。“你!”云棠甩开灯笼,一脸嫌弃:“你就算了吧,我阿娘悄悄跟我说,要离你远一点呢。”话落,所有目光都凝到了莫十一看似轻挑的面容上。苏袖月轻咳一声,对身畔始终浅笑无言的慕容朔道:“慕容兄,可否...陪我出去走走?”“正有此意。”“喂,你们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