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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吗?”云棠望着相携而去的一双清影,边囔边欲拔腿跟上,却轻易被身后的蓝衣少年捂住嘴,“小棠儿,坐下。”莫十一难得正色,桃花眸里散去水雾后深不可测,他敛唇,低沉道:“他们二人之间,自有急事待解决,你何必插上一脚。”“你怎知?”少年撇开他的手,擦了擦嘴,杏眼圆睁。“算了。”莫十一见他这幅模样,无奈又似含着宠溺道:“小傻子,你无需管我怎知,只需相信我,就好。”“呸!”云棠恼道:“莫十一,我阿娘说了,离你远一点。”“喔,为什么?”蓝衣少年出奇的平静。“因为...因为你爱喝花酒。”莫十一笑了,清清朗朗的,“只是这样?”“那你还想怎样?”云棠翻了个白眼,人好看,这番表情反倒多了几分可爱,莫十一低首一笑:“小棠儿,恐怕令尊,不是这般以为的呢。”云府主院,连接着厢房的偏室内,云鬓素衫的妇人长叹一声,对正收起画卷的云家主人云奕说:“夫君,那真的不是我们的箬儿吗?”听言,人近中年,眉目依旧英挺的男人怔了怔,说:“夫人,棠儿瞎闹,你也跟着他一起吗?”云奕轻掩眸底痛色,放下画卷道:“诚然,那姓苏的孩子与我meimei年轻时十分肖像,我也记得咱们箬儿小时候,都说像她姑姑。可是夫人,世间长相相似的人那样多,难道都有血缘关系吗?更何况——”他望着面色伤怀的女子,话语止在了唇边,更何况,我们的女儿...早已,早已被鞭尸示众。云家夫人不禁转身掩面,尽可能平静道:“我是知晓的,只是哪怕有一丝希望,做娘的,都想抓住。”从初见苏袖月起,因着云棠之前的念叨,云夫人就多了份心思,甚至借故打湿她的衣裳,借换衣试探出女子真身。可如今,这一切在夫君云奕的话下,都显得苍白无力,是啊,她唯一的女儿,早已顶替慕容笙赴了黄泉。“夫人...”云将军轻按妻子的肩头,柔声说:“我明白的,箬儿也好,棠儿也好,我们的孩子,你都是拼了命爱护的。”夫君的温言软语如和煦的光,渐渐驱散云夫人心头的阴霾,她抬首,定定说:“也许是莫名的感觉,那个叫莫十一的孩子,总让我不放心。”“别多想。”云奕拍了拍她的手,“棠儿学业结束后,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你呀,不要总瞎想,多替他瞧瞧合适的姑娘才是真的。不过切记...不能你自己合眼缘定下,要先问过棠儿他的心意。”云夫人展颜一笑:“好。”淮安城中,处处张灯结彩,中秋夜的热闹笼罩在街头巷尾,从临街溪流里的花灯,到巷尾弥漫着墨香的灯谜会,夹杂着酒香脂粉香的长街,人来人往。明亮的灯火中,苏袖月取下手中狐狸面具回头,一双清眸亮如星辰:“慕容兄,怎么不走了?”少年的心微微一悸,隔着如流水般的人群,那些虚影中,只有那抹清秀高挺的身影映在瞳孔中,周围很吵,连晚风都喧嚣,却只有她的声音,格外清晰。以至于多年以后,这灯火中的回眸一眼,轻声一唤,成为了年轻帝王黑夜里,最刻骨铭心的梦魇。“慕容兄,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苏袖月再次轻唤,扬了扬手中面具,唇角漾起浅笑。世人为何钟爱面具,大概是...这玩意,让他们觉得安全,苏袖月遇见过许许多多的人,或多或少都戴着面具,一副,两副。如云夫人,她的手段实在不高明,只是苏袖月以为,她无恶意,既然想探明自己是男是女,她便由得她去,又如云将军,他绝不仅仅是一为庸庸碌碌的大臣。那么,慕容朔呢?他和谢辞言之间的关系,真的如自己所料吗?苏袖月悄然捻紧面具的系带,她望了望天色,也许很快...就会有个答案。此时此刻,身体已渐渐绵软,她知晓:是千绝宫中的毒得不到解药克制,开始喧嚣了。这无疑是场豪赌,苏袖月赌的是慕容朔与谢辞言关系匪浅,他手中,或许就拿着解药,另一方面,她也在赌谢辞言,赌这个未正式谋面的男人,到底和这个身体有着什么渊源,值得师傅杀手第八让自己去投奔他。苏袖月没有忘记,那次临时蹴鞠,那段消融后只余下一截银针的箭头,这些时日,她暗中遣动师傅赠予的死士,自然也多少察到些箭头的来历,谢辞言,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这位千绝宫的前辈,到底怀着怎样的目的,苏袖月暂不知晓,但她想知道,她的生死...在他眼中,有多少分量。自然,分量越重,她日后,谈条件的筹码就越多。且不说谢辞言碍于师傅老八的面子,不会轻易叫她死了,就说慕容朔,苏袖月望着艰难越过人群走来的少年,勾唇一笑,他恐怕,也舍不得自己死吧。毕竟小王爷裴恪,对她青眼相看。慕容朔很看重裴恪呢,到底是他这个人,还是他背后的裴家,也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这场牵连胜广的局中,她苏袖月...有用的很。淡淡敛眸,把手中面具放回摊位,她回眸,仍旧往人群中走去。身边忽然伸来一只广袖,天青色,随之如泉水清冽的声音对她说:“握住,别走散了。”苏袖月怔了怔,身畔之人虽清瘦,她却勘勘只到他肩头,抬眸望去,仍旧是那张轮廓柔和,对谁都一副温和的笑靥,可从那浅浅的琥珀色眸底,却流露出了不同于以往慕容朔该有的情绪。期待,竟然是期待。鬼使神差地,在喧嚣的人群中,苏袖月扯上了他的衣袖,闻着那淡淡的,令人舒心的清香,她跟在少年身后,有些恍惚。“呦,”浮夸油腻的声音忽从前方传来,华服也难以撑起气度的男人打开折扇,挡在面前,本就小的眼睛眯着往后打量苏袖月,“这是谁家的兔儿爷啊?”他话音一出,人群中就响起一阵唏嘘,享受晚会的游客自觉避让开来,这位可是淮安城里出了名的男女通吃,惹不起,惹不起。苏袖月皱了皱眉,她最讨厌别人用这种眼神打量,像是品评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无论是女性还是男性,被物化总是让人难以接受。“说吧,多少银子?”那人大摇大摆地让随从递来鼓饱的钱袋,睨着不动声色的慕容朔,笑道:“看你也是玩腻了吧,正好,看看够不够?”随即扔过几锭银两。“够了。”慕容朔轻牵唇角,修长如玉的指尖轻动,几乎一瞬间,那几锭银两就化为粉末,他轻笑,一步一步走近吓得后撤的男人,眸剔透,面如修罗:“我最讨厌——”“别人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