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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陈涵撞了撞他,“你如今可都是军中人物了。”西北边境军士一直不够,是唯一一支可以先招募再过兵部的军种。甘城损了不少振武士兵,再添新兵也说得过去。楚思远听完却微微凝了眉:“我待会去看看新丁。”“放心,他看完我还帮着验了。”陈涵压低声,“不是另外军营安插来的。”长丹中为三军为主,一营守城陈家掌定,一营巡防,握在以冯家为主的世家当中,最后一军则是宫中御林军,听从于皇帝一人差遣。公主带军赶往甘城,皇帝就差了副统领郭鹤仁随从,足见重视程度。楚思远一时百感交集,拍了陈涵肩膀道:“多谢。”陈涵没当回事:“昨日起便是堂堂的郁王了,抬点架子,要叫小将们听个一两次可显仁厚,听多了未免失了威严。你年纪还小,免得来日统管其他军列受老将轻看。”楚思远惊奇得歪了脑袋:“这还是我认识的少将军吗?这说起御下来还一套一套了。”陈涵耸耸肩:“自小看着来的,不是不懂,不会做罢了。”楚思远便笑:“懂那么多的少将军,怎么不到西北来?小弟可是一直等着的。”陈涵抱了剑避开目光,低声道:“制衡之术罢了。”国境有大将军位高权重地压着,即便满门陈家没有异心,上头也不敢再放一个少将军去往边境。翻来覆去的一套帝王术,不常是干这些扣押人质、威慑敲打的事么?楚思远也就不问了,但看陈涵神色,不忿之外又复杂纠结得很。他再转念一想,也撞了撞陈涵,揶揄道:“少将军痴情种一个。”陈涵猝不及防地就结巴了起来。楚思远巡了一圈,等了小半时辰,李保才领着新军赶回来。那群新军下马来见他,神情激动又有些畏惧,楚思远到跟前去一一说过话,最后才去找李保。李保咕噜咕噜喝过水,老大三粗地擦着嘴说话:“将军昨天不在,陈少将军在一边把过关,我就做主让他们进来了。”“没问题,名单备好我去交给兵部。”楚思远抬起下巴示意李保跟他走,等到了安静点的地方才说话:“那些兄弟们的家里都打点好了?”李保道:“都安抚过了,家里都是有兄弟姐妹的,老人家不至于没人照料。”楚思远点头,又问:“其他人能融入守城军么?”李保想了想:“相处一阵没问题。不过国都和西北作风不一样,待久了估计要软化。”“我们暂时回不了西北,这不是一阵子的事。”李保吃惊:“啥锤子情况哦?”楚思远眯起眼睛:“差不多要打自己人的情况。”李保咯噔一声,琢磨了半天,问:“小鱼头,你是算振武将,还是算郁王?”楚思远沉默了好一会,最后也没给出答案。夕阳日暮时,他才打马回了皇宫。他迈着急匆匆的脚步往笼子里走,迫不及待想见一个干净的红尘。到了广梧,红尘就在庭院中翻着书册。他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不归。”她抬起头来,冲他莞尔:“回来了。”不归合起书册,他来到面前握住她的手,眷恋地摩挲着。不归反握:“我下午把住址交到了户部那儿。如不意外,能赶在定王大婚前修好郁王府。”楚思远睁大了眼:“那——”“郁王府修好之时,你立府,我出宫开公主府。”不归轻抚他手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两府相邻。”楚思远呆了一会,单膝蹲在她面前,附过去两额相贴:“贵邻好啊。”“贵邻的墙高不高?好不好翻?”“好翻。”☆、第九十章开景二十一年仲夏,定王楚思平推迟了七月的大婚终于要办了。因是陛下长子,母族荣贵,各部都不敢打马虎,皆尽心尽力地cao办。大婚一办,冯家的权派堡垒将更为固若金汤,他们的蓝图是将定王扶上帝位,同时将后位也掌握在自家人手中。前后皆揽,那才叫权势熏天。被寄予了这样厚望的冯宛妗回到了长丹城的冯宅中,静待婚日。这一年她十七岁,自十二那年从江南来到长丹,五年里她每月只有一次机会可以与进宫的母亲见面。当她脱身于皇宫,踏进冯宅当中时,这个名义上的家与千百户陌生的长丹宅并没有什么不同。母亲在门口等她,一见她便喜极而泣,拉她进从来不曾住过、只住这一回的闺房,随后便是一个上午的闲话。冯夫人身体不足,诞下了她与一个幼弟,可惜幼弟不足百日便没了,否则当是冯家下代嫡子,贵不可言。而今冯宅中有两房姨娘,房中庶子庶女齐全,还有一个刚怀了几月的通房,待足月了也是要抬为正经妾氏的。齐全的庶子庶女让冯夫人极为警惕。一上午,她与分别了数年的女儿所说的便围绕着荣光与贵荫。“淑妃娘娘可喜欢你?”宛妗点头。冯夫人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后路便算是稳了六七了。”她满意地颔首,又问女儿:“定王也喜欢你吧?”宛妗只浅笑,并不多说。冯夫人对女儿的性情有些摸不准,便当她是女儿家害羞默认了,拉起她的手便附耳说起些闺中话来。宛妗起初神色还维持着笑意,听了不到一会就从椅子上站起来,生生忍住了往外的脚,保持了该有的子女恭顺姿态福身:“母亲,您说了不短的时刻,不如先润润喉,用用膳食。”冯夫人说了一上午,也确实有些乏了,看她神色微变,只以为是未出阁所致,也没往心上放,只去揽她手:“和娘一起去吧。”“您先去,我收拾些房间。”“也好。”宛妗不露痕迹地抽出手,送她到门口,待看不见人了才撤下了笑意,垂了眼帘回屋。心中有难解的复杂。与其说是疏离、排斥,甚至厌恶,不如说是一潭死水的悲悯。她坐在桌上看着这陌生的琳琅别致的闺房,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自己,做不到把这里当成一个家。这簇温室里的花由着人修剪到待放,却在桎梏与摆弄之间,看到了许多从精美花瓶里伸展出来斜逸横支的花木。这温温弱弱的花儿,也想要做自己的主,绽放自己想要的姿态。午后,冯夫人开了后院宴席,邀请了长丹许多命妇贵女。有些从前也曾进过宫中国子监,还能说上几句,其余的来往皆是场面官话。她放眼看去,在座的小姐都是未来的世家命妇,命妇们也曾是这样楚楚动人的小姐。庞大的世家机器永不停下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