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 落ちてくる空(BE No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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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着裳和男子的元服相仿,意味着她已经成年,可以谈婚论嫁了。 这次着裳礼的主角并不是陀罗坊的六女、继国十真的jiejie,住在葵花田旁的葵姬阿伏,而是即将嫁到隔壁香西氏的现任当主的长女。阿伏这个名字,还是继国十真听到文月等人喊起,他才知道的。 无所谓,反正今天过了就忘记了吧。因为是不相干的人。 与《源氏物语》里面的葵上不同,葵姬算不上温柔大方,也不端庄,她渴望成为侍奉神灵,退治妖怪的巫女。巫女才能不足的她一直渴望着成为如同祖母蝉姬那样强大的女性,向往着有一天能到白山比咩神社这个供奉着巫女鼻祖菊理媛命的神社进行学习。 ——另一个理由是,成为巫女或是出家,在某些时候是躲避家族联姻的方法。 然而葵姬未能如愿。 没有被邀请的几人,偷偷趴在了屋顶,依次揭开了房顶的稻草和防水的毛毡,手摁在木条上,盯着下方的仪式。 “你人缘真差诶,十真大人。亲jiejie的大事竟然没有邀请你。”出目次郎挨着继国十真偷偷说道,“母夜叉的jiejie竟然是一副名门淑女的模样,完全看…嘶——手手手!要断了!” “我本来也不抱任何期待啊。” 继国十真看着穿着白小袖的葵姬站在了方形的台子上,身披袈裟的陀罗坊跪坐在地,为她系上了绯红的袴,绑上长长的腰带,接着用小巧的金属剪子,剪下了一缕葵姬的头发。 一个香川氏的老妇担任了这场仪式的铁浆亲,由她为这两个少女剃掉眉毛,化妆和画上引眉,涂黑牙。 “啧。”看起来怪可怕的,像传说中的妖魔鬼怪一样,以后要看着这种脸做生孩子的事情吗? “呜哇,还是香川妳以后也要弄成这样…干脆把脸涂蓝,把头发弄乱,头上绑上牛角,就几乎跟母夜叉一模一样了。”说着说着,又提到了剃头的事情,“近几年武士选择剃月代的越来越多了,一个个亮的像天上的太阳的秃子了…真是灼眼。” “恶心!” 香川山吹被出目次郎的话语弄得有些烦躁,她皱着眉看着自己那温婉的jiejie。出目次郎的话语不是没可能成真,她的异母jiejie也就大她一岁不到,便来了初花,预示着她的身体已经「成熟」,能够嫁人且具备了成为母亲的能力。 “那是为了戴头盔方便。”继国十真轻声道,他是绝对不可能剪成那种比和尚还要亮的发型的,“不戴就好了。” “是嘛?别浪费您这张脸啊,发型很重要呢。”出目次郎在香川山吹打过来的之前,提起了香川山吹会感兴趣的话题,“香川也觉得十真大人把头发留长了好看点吧?” 暗红色的,就像是地震前夕预示灾难的火烧云,又像是蔓延在战场或城破之时的业火和罪孽之血。 剪掉或束发,就太可惜了。 “我倒是想看出目狗狗被剃光头的模样呢,那一定很可笑吧。”继国十真看向香川山吹,想要趁机拱火,“要连出目君唇上的胡须容貌一起剃光了的那种。” 趴在屋顶上的香川山吹看着自己的jiejie,在“铁浆婆”的手下,渐渐地变成了自己所陌生的模样。她捏紧了拳头,看了一眼同样趴在屋顶上偷看的继国十真。 在她眼里,继国十真只是一个喜欢玩游戏的小弟弟。 香川山吹是听到了出目次郎昨日与出目次郎的对话的,再看到自己的嫡姐变成族人手里任凭打扮的玩偶的模样,她的心中也有了些许自己的想法。 「与其被城主父亲嫁各一个不认识的人,还不如选一个知根知底,可以包容我的任性,让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人。」 香川山吹从未以看待异性的眼光,来看待身边这一群童年玩伴,在她的眼里,她和他们没什么不同,直到昨日出目次郎的话语,让她第一次意识到了她是个女性,就这样在这个城里待下去的话,成为下方那两个任人摆布的少女只是迟早的事情。 她们是武家的女儿,无法如同平民女子那样相对自由。 香川山吹不想活成这副窝囊可怜,只能仰仗父兄的强大,换取在夫家一席之地的模样,在丈夫不在的时候成日止步于家宅里,在城破兵败时自刎以保贞节……尽管她自己也明白她的想法在这个时代和她的族人们眼里,是多么的离经叛道。 “喂,难道除了入道出家之外,女人就得把自己弄成跟女鬼一样吗?” “但至少人是活着的啊,比起三年前那些被投入洪水,以平息河神怒火的女子和孩童,香川妳可幸运多了。”出目次郎想也不想就随口说道,“平民有他们自己的烦恼和无奈,贵族公卿和武家之人也有自己的生存的方式。没有谁能自由地活着。” 当时,香川山吹的父亲并没有阻止治下村庄里的村民们的行为,反而默许了。 “川越那家伙的jiejie,就是被当作祭品…虽然她被一个寻死的怪物给救下了。” 在三年前的水灾里,距离这里大约四十里地的上川村,因为村子旁边的河流突然暴涨,引起了洪灾,被附近的人当作是河神发怒。那时,正巧村里最漂亮的女孩因为拒绝嫁给了78岁的村长,便被村主任内定成为所谓的河神新娘,将少女投入洪水里。少女本以为自己难逃一死,不料竟然被水中顺着水脉寻找自己墓地的液体虫子给救下。川越小姐因为感念对方,决定以身相许,便与那个绿色的怪物一起共同生活,被同化成液体,在液体虫怪包裹着她进入海里时,一起死去(注1)。 而这只是附近十来个村子里,采用了活人祭祀的其中一个村子发生的惨案。 如果不是一名叫弥苞的法师路过,发现这场洪水其实是新来到附近作恶的妖怪引起的话,城主几乎在家臣的劝说下,将自己的孩子作为祭品了。 “她们的家人…难道没有阻止…”香川山吹的声音刚出,便用力地咬着有着死皮的嘴唇,紧锁着眉毛。她也意识到了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在朝不保夕,随时会丧命的洪水下,如果舍掉一两个柔弱的少女或只会消耗口粮的孩童,便有停下灾难,让自家人甚至更多人得救,不说村里的村长的小心思,整个村庄的人都会选择献祭的方法吧。 人类在涉及自身存活时,求生的本能是会逼疯他们,摧毁他们的道德和理智。 但是…… “不试试看,不努力拼一下,怎么知道呢?”香川山吹经常觉得,如果她是男人的话,一定可以做的比大部分武士都好,“我想要做的是像神功皇后那样,怀着孩子,亲自带兵征讨三韩,或是与夫婿共同作战的巴御前那样的女性。” 出目次郎低着头,状似在看着下方仪式现场,其实是不想抬头,看见少女眼中的光。 不是谁都有试图改变自身命运和未来的勇气。 能够顺顺利利,轻轻松松的活着,按步就班的经历从出生起就注定好的命运,为什么还要努力的去寻找别的出路呢? 出目次郎有时候挺羡慕香川山吹的出身的,具有成为武士的天赋的她,能够支持着自己的理想,成为一名姬武士,不至于如同葵姬那样兜兜转转数年一事无成。况且,女性与男性不同,虽然受制于父兄和未来的夫婿,但只要不选择自尽或是企图反抗,在城破败亡的时候只要顺从敌军,她们极大可能都会存活下来。 而香川山吹选择最难的一条,像男人一样在战场上搏杀。 但香川山吹有得选,无论是回到家中,还是活跃在战场上。 出目次郎已经忘记自己在心中多少次嘲笑香川山吹了,他可没那么蠢,当着这个看他不顺眼的女人的面嘲讽她……虽然有时候一看到那张讨厌的脸,或是看见她穿盔甲的模样,就管不住嘲讽的话。 出目次郎讨厌山吹,但又羡慕着香川山吹。 ——他也想要有得选。 *** 着裳仪式的现场,仰着脸让铁浆婆为她涂黑牙齿的葵姬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老妇。在这个时代,女子的铁浆亲往往还有着干娘和媒婆的身份。 她知道自己要作为左手边的女孩的名义上的女官,实际上的侧室候选一同“出嫁”。和她同样命运的女孩还有一名,同样是从香川旁支的人里面挑选的。 室町时代的女子出嫁时,除了嫁妆会和新娘一起到达男方家外,还会有护送的武士、侍女和仆人,有时还有各种品级的女官。这些人是属于新娘的势力,在婚礼之后也不会离开,而是就此入驻,一方面起到保护新娘,一方面也是担任新娘这方的间谍。 葵姬便是在这个情况下被身边少女的母亲,城主夫人给选中了。 「为什么我无法成为正式的巫女?为什么会选中我…为什么,偏偏到我的时候,我就得去做一个肺痨鬼的侧室呢?」 「就连菊咲也被神主看重,无人敢干涉她的婚事…明明和我一样灵力低微,身子甚至病恹恹的,一年四季药汁不断…明明我留在神社里才是更好的那个。」 「可恶…不过一个仰仗着文月和叶月两人生存的黄毛丫头,为什么什么都要跟我抢?她为什么这么幸运?」 葵姬如果从女官变为香西氏的侧室,那么她未来的孩子,要顶着庶出的身份过一辈子。因为在这个时候不存在正室死亡或是离婚后,侧室被扶正的说法,夫家更倾向另娶一名女子作为新的正室。 她不明白为何偏偏选了她,而不是三胞胎里的小妹长姬(菊咲)?难道就因为她的三胞胎哥哥们手上有着母亲留下来的人手,所以他们的父亲也心生顾忌吗? 她也是嫡女啊!初花不过是借口! 葵姬未曾想到的是麻郁夫人为陀罗坊诞下了十个孩子,在陀罗坊眼里,嫡出的孩子算不了什么,反倒是两男一女的三胞胎相当稀罕,因此在长子和次子之外,偏心了几分那三胞胎。 面无表情的她只感到心中一阵悲愤,感叹陀罗坊的不公和责怪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们的碍事,让自己竟然要被迫面对这种命运。 「如果这些人全部死掉,或是一开始就不要出生就好了。」 葵姬心中浮起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说起来,听说她的父亲前几年娶进门的香川氏似乎又怀孕了啊。 也不知道这个孩子能不能顺利生下,能不能顺利的养大成人。毕竟这些年来,香川氏已经意外失去三次胎儿,令陀罗坊逐渐对她失去了兴趣了。 ** 被妖怪扔到百慕大三角的五条悟好不容易从那个鬼地方出来,便发现此时自己的脚下仍然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蔚蓝海洋。 他在空中坐下,像一只猫那样通过舔爪子和舔毛来疏解烦躁不安的心情。 他不知道自己被扔到了哪片海域上,也不知道被扔到了哪个时间点……总之这里绝对不会是日本海,东海或是濑户内海之类的地方。 难道是太平洋?那距离日本勉强还算近…吧? “这是战国版本的鲁滨孙漂流记,还是88天环游世界?” “嘛…不会等我回去,悠真都娶了那个女孩子,生了一大堆小青橘子了吧?” 五条悟有点不高兴,但又很好奇继国十真被一群追着他跑的「小橘子」给烦到躲起来,甚至离家出走…光是想到继国十真生无可恋地捂着耳朵躲到树上,树下站着那个打人很暴力的香川山吹带着嗷嗷大哭的小萝卜头,围着树等着堵人的画面,五条悟就忍不住咧开猫嘴,笑了出来。 五条悟想起没事被他逗两下的时透兄弟,换了只爪子在嘴里啃了起来。 “哇,一大堆长得跟小悠真一模一样的「不高兴」脸…好像很好玩诶。” ——如果这就是历史的一环的话。 ——下次换女士和服去小悠真的房间?嗯…也许可以试试未亡人play哦,面前摆着遗照什么的…还是猫耳猫尾巴? 巨大的白猫低头看着自己厚重的毛发下,那点粉红色探出芽尖一样的粉红,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接着又开始嗷嗷叫地骂骂咧咧了起来。 他想到了继国十真捧着自己毛茸茸的脑袋,亲吻在他毛茸茸的猫嘴上。 “小悠真不会对小猫咪下手吧?会坏掉的啦。” 五条悟站起了身体,甩了甩身上沾染了海水的咸腥味和潮湿水汽的长毛,往太阳升起的地方继续飞去。 好饿啊,这几天吃海鲜吃到要吐了,真想吃甜食。 “妖怪什么的果然很讨厌啊。小悠真不让我吃甜点吃到吐的话,我会打碎你心爱的花瓶和杯子哦。” * 在雨雾城的城主嫁女的前夕,城外的村子里来了一个年逾古稀的老武士,他似乎是云游至此的浪人。老人绑着高马尾,左额上有着如同火焰形状一样的红色花纹, 他盯着在村里巡逻的雨雾城的巡逻队许久,直到引起了带队队长显五郎的注意。 显五郎见对方是一个身材高大,行走之间带着一股无形的“势”,便明白对方绝对是个高手。 是东边那边的探子?还是假装成人类前来报复的妖怪? 显五郎不免心中提起了百分之两百的警惕,他朝着手下的人打了个手势后,便朝着老人走来。 不待显太郎开口,老人便开口问道: “你们是…鬼杀队的人吗?” 鬼杀队?那是什么? 显太郎可不知道鬼杀队什么东西,听上去似乎像是某方势力手下特殊的队伍? “…不是,前辈。我们是香川家的武士,您是?” 正值前来换班的另一小队久久不见同僚过来,便找了过来。这支小队除了队长外,全部是僧兵,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肩衣袴(注2)的青年武士。这位青年便是陀罗坊的长子,继国睦月,在陀罗坊依附香川氏之后,他和陀罗坊的僧兵们也顺势成了香川氏的部众里。 “那是外来的浪人…咦?” 继国睦月看着面前的老人,越看越觉得眼熟,这熟悉的轮廓…如果老人再年轻十几岁的话,似乎有些像历代继国氏当主画像上的其中一位,突然抛弃家业,离家出走的继国岩胜。 “您是…前代当主,岩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