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这伤痕累累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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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吧!你什么时候进的万魔深渊,又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她在床的一头坐下,冥晚抱着膝盖,从缝隙里贪婪的看着她的侧颜,“离开,王城,一个月后,一千一百多年前,正君,救的我。” 季白眼皮跳了跳,他竟然在那里面呆了两百多年,“那你应该知道玉珩背叛了我?” “我们没有说什么,没有,后来也没有见面。”他一焦急,声音便像刀子割过破布,让她听着说不出的皱眉。 “嗓子怎么回事?” 冥晚揪住斗篷,声调轻成了蚊子,“不知道。” 季白把他拉到怀里,将他从斗篷里剥出来,他像暴露在烈日下的蝙蝠,闭起通红的眼睛遮掩着自己的面孔。 季白将斗篷丢的远远的,“看着我,告诉我这些伤怎么回事?眼睛怎么回事?头发怎么回事?嗓子怎么回事?” 她已经极力压抑住了怒火,因为大概已经知道答案,冥晚惊惶的避开她的目光,“不知道,我不知道,出来,就这样了……” “后来去了哪里?” “没去哪,就在深渊的山洞里,呆着,后来,才回的冥家。” 他每说一句便要停顿一下,颤抖一下,季白的心也一点一点掉进深渊里,几乎可以想象男人发现自己的样子时惊恐的将自己裹起来,再也不愿见人的场景。 “以后不许再伤害自己。” 忍耐许久,她咬牙警告了声,抱着人去了院子后面的灵池。 冥晚攀附着她被她抱进了水里,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丑,样子有多难看,但王除了生气好像毫无所觉,仍像记忆里那样环抱着他替他洗浴,也许王在心疼他,但冥晚现在真的很害怕她生气,哪怕只是沉下脸替他擦身体也怕得要死。 他将脑袋轻轻搁在她的肩膀上,浓郁的灵液缓慢的滋养着冰凉的躯干,季白揉着他的头发,将蓬乱的白发打湿,然后用梳子给他梳理好,松软的白毛也很漂亮,如果忘记它曾经是黑色的话。 “想吃东西吗?”她摸着面前干瘦的面颊,想起原本rou嘟嘟的脸。 冥晚曾经是个吃货,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眨眨干涩的眼睛,点了点头。 “想吃什么?” “都,都行。” “在这等我。”季白拨开他的手,冥晚都来不及抓住她,只能瞪大眼睛看着她离去的方向。 我不要了。四个字并没能说出口。 王城的第三层全是魔宫的区域,这里按照季白的喜好打造,她并不筑城墙,但一层无色的天幕隔绝了外围的打探。 但季白此时要去的是面向魔界的第一层。 她没有惊动王之御卫,直接出现在了拥挤的集市里,扫了一眼两旁变化颇大的店铺,只有一家还勉强记得,便直接走了进去。 店铺贩卖的是各种魔兽rou做成的小点心,看到她进门,热情的迎了上来,“小姐喜欢什么?酸的甜的我们这里都有,保证能量充足口感上佳。” 季白点着柜台,打包了许多样,结账时才想起自己现在身上一穷二白。 糟糕!应该先去一趟宝库的! 店铺老板疑惑的看着她,重复了一遍,“小姐,一共六千上品魔晶。” “等会,有人过来付款。”季白头疼的联系了负责魔宫宝库的王座御守。 老板脸黑了,但还是请她先在一旁坐下,然后在柜台后紧紧的盯着她,怕她直接跑了。 不一会,外头一阵sao动,一个戴着金色蝶纹面具,一席黑色披风轻甲的人大步走了进来。 老板吓得差点跪在了地上,“御守大人来我这有什么事吗?” 那个王座御守没有理会她,径直冲着季白单膝行礼,“王,您召我有何事吗?” 季白指了指柜台后腿软的老板,“六千上品魔晶,你付一下。” 王座御守愣了一下,“哦!” “王,王,小民参见吾王。”老板哆哆嗦嗦的跪下,低下头再不敢看她们。 “这是六百极品魔晶。”王座御守放下一排黑气内敛的晶石,堆满了柜台里的空地,老板慌张挥手,“不了不了,小民不要了,就让小民献给王吧!” “给你就收着,王,您还要去哪吗?”王座御守殷勤的问。 “提上东西,陪我去趟宝库。”季白飞出门。 “遵命,王。” 王座御守很快跟了出来,飞在比她后一点的地方,两人先后落在一座高塔上,直接进了顶层。 “你找找,有没有斗篷之类的治疗系法宝,等级越高越好。”季白打量着四周庞大的架子,吩咐身后的女人。 “遵命,能再多问一句,王是拿来做什么用的嘛!” “找你的东西,花涅。”季白眯眯眼。 “好的好的。”花涅嘟囔着,“好歹告诉我是给哪位殿下用的吧!” “冥晚。” “吸~”花涅抽了一口凉气,“您把人接回来了。” “安静,就你话多。” “王好不容易归来了,想跟您多说几句嘛!” 在季白忍不住打死她之前,花涅笑嘻嘻的捧着一堆东西回来了,“这些都是辅助系的,直接疗伤的只有这个血凝镯,对冥晚殿下来说应该有不小的滋养效果,适合魔族疗伤的法宝少啊!您什么时候再去攻打天界,上次还没来得及搜刮东西了,您就被埋伏了!” 季白接过那只殷红色的镯子,忍受着女人的喋喋不休,又捡了一件暗红色的毛绒绒斗篷,“闭嘴。” 花涅闭上嘴巴,陪着她出了门。 “您可以让四域多进贡一些的。”看着她离开的时候,花涅还不忘嘟囔着说。 不过季白已经不见了。 灵池里的人在她回来时还是一个姿势,趴着池子边直直的盯着她,宝石红的眼里血丝异常刺眼。 季白用茧丝勾来毛巾,替他擦干净身体,套上手镯,那个手镯轻轻松松就挂在了他的手腕上,松松垮垮的让人怀疑下一刻就会脱落,然后才给他套上内衫,拿出那件毛绒绒的暗红色斗篷,将他的身体裹在里头。 冥晚就像个破碎的布娃娃一样任她摆弄着,季白给他细细的弄干头发,最后才抱起人回到屋子里。 她已经带上了一个金色的储物戒,冥晚缩在她怀里,看着摆满桌的糕点,季白就近捏了一个放到他嘴边,“先随便尝尝,等你可以出门了,我再带你出去,和以前一样。” 和以前一样!冥晚心一跳,看着凝神注视自己的王。 王淡金色的眸子里是他破碎的发呆的面孔,两点血泪从他的眼眶里涌出,掉了下来。 季白皱起眉头,冥晚立刻惊惶低下头,“对不起,对不起……” 他伸手去擦眼睛,被季白掐住下巴,抬起来,吻住了嘴唇。 灵池里泡了一会,温热的水珠还残留在上面,季白舔掉上面的每一滴,轻柔而不容拒绝的挑开他颤抖的牙关,逗弄里面惊慌失措的舌头,掠夺每一口呼吸。 冥晚的害怕在这个深吻里渐渐平静下来,他对疼痛敏感,对这种爱抚也极为敏感,男人很快忘情的勾上她脖子,沉迷在她的缠绵里。 “好好养伤,我等你恢复知道吗?” 季白把人安抚好后,才松开他被吻的湿润润的唇瓣,她的声音里带着情欲,但并不想折腾男人这伤痕累累的身体。 还沉浸在这个吻里的冥晚晕晕的点了点头,就着她的手,小口小口的吃掉了那个糕点。 季白看着他吃东西时鼓起的两颊,小松鼠一样的吃姿,总算露出了看到他以来的第一丝笑容。 虽然这个笑容,不免也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