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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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这里去洛阳会更近,但是最后我还是决定去长安。 阿聆马上就到去上学的年纪了,长安的书院肯定比洛阳更好。 估摸着包里的这些夜明珠卖掉之后,买一套离长安最好的书院近的宅子应该不成问题,如果有富余,就再盘一间小商铺做点买卖,也不至于坐吃山空。 赶路途中虽然没有找回什么新的记忆片段,但我更确信了之前的想法——我失忆前一定是一个习武之人。 在天寒地冻寸草不生的雪山中赶路,我并不会感觉疲惫,甚至可以说很轻松,即使是陡峭的山崖我也能够如履平地。隐隐能感觉到内力在经脉中畅行,周身的寒气都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隔绝在外。阿聆的安静乖巧也让这一路很轻松,我惊讶于阿聆的懂事,这个年纪的小娃娃长时间赶路居然可以不哭不闹,看来我以前也有好好教导她,并不是完全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不过也有一点不好,阿聆这孩子太能忍了,饿也不说渴也不说,就一直安安静静靠在我肩头,要不是我听见她肚子的叫声,我都不知道她已经饿到腹痛了半日。 恰巧路过一条没有冻住的瀑布,瀑布下的水潭里有鱼,我找了块石头把阿聆放下,自己挽起袖子去捡树枝插鱼。 “饿了怎么不知道说?” 手腕一抖,半根树枝直直刺穿过一条鱼,殷红的血雾在水里弥散开,旁边的鱼被水波惊扰,纷纷向潭底四散逃去。被树枝刺穿还不断扑腾的鱼尾挑起水花四处飞溅,我一把抓起鱼身子把它的脑袋重重拍在石头上拍晕,回头就看见阿聆耷拉着头一副犯了错的模样。 “因为要赶路,不想给阿爹添麻烦……” 我没想过怪她,这事是我太疏忽了,我能扛得住饿但这么小的孩子哪里扛得住。阿聆完全不喊饿还硬扛确实让我很意外,但更让我意外的是我随口的一句话会让她觉得我在责怪她,真是个心思敏感的孩子。 “阿爹没有怪你,以后饿了要和阿爹说,知道了吗?” 阿聆点头如捣蒜,看向我的眼神很复杂,又敬又怕,想靠近我又极力克制。 我见不得她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我是她爹,如果连我都害怕,以后去了书院怎么跟老师同窗相处? 我蹲在她面前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头发软软的,触感像小兽一样。 “等着,阿爹给你烤鱼吃。” 简单在潭边找了些石头和树枝支起火堆烤鱼,没有任何调料的烤鱼吃起来有些腥,但现在也不是挑剔的时候,能找到食物勉强吃饱就已经是好运了。 吃完烤鱼我抱起阿聆继续赶路,可能是吃过东西后身体又恢复了一些,脚下仿佛更轻盈了。山上风大,小孩子的头不能吹冷风,但现在也没有帽子可以给阿聆遮风,我只能尽量用内力护住她,再用手遮挡在她头顶。 入夜,依旧没有看到任何村落或客栈的影子,只能找了个避风的山洞对付一宿。 阿聆抱着那个布偶蜷成一团睡下了,我在一旁打坐调息,驱动体内内力流转全身经络。我能感觉到体内的内力涌动,但内力不丰盈,可能是因为大伤初愈,还需要休养些时日才能恢复。cao之过急是没有意义的,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才有机会找回曾经的武功,念及此,我最后运气稳住经脉中少许的内力,躺下靠近阿聆,把她揽入怀中一同入眠。 鼻尖和阿聆的发顶相抵,我再次闻到了我衣服上除了熏香以外的另一种香味,这次闻到的更加浓郁了,依旧无法描述,只觉得让人安心,犯困。 一夜无梦,清晨是被山洞外的鸟鸣吵醒的。 阿聆枕着我的胳膊还没有醒,我不想吵醒她,只是看着她的睡颜。这应该是我这两天见过阿聆最放松的状态。她从来不主动提要求,面对我也总带了几分怯生生的小家子气。想来应该是从前的我对她比较严厉,虽然父亲应当严厉些,但阿聆她没有娘亲,她只有我了。她现在这般敏感懦弱,都是从前的我疏忽导致的,好在她现在年纪尚小性格还未定型,还有转圜的余地。我以后得多对她温柔些,那份缺失的母爱也只有我能弥补给她了。 阿聆的娘亲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我和她的娘亲又是怎么相识相知相恋的?阿聆说自己从未见过阿娘,多半是还在阿聆不记事的时候她就已经香消玉殒了吧…… 我仅凭现在找回的记忆和自己的推断,大概构建了一个可能的故事。 我从前是个习武之人,那阿聆她娘应当也是。我们可能是宗门的师兄妹,修行时彼此暗生情愫,最终修成正果有了阿聆。但是阿聆还年幼时,一场变故带走了她,从此只剩我和阿聆父女相依为命。这场变故很有可能是有人谋害阿聆她娘,所以我才会把她藏在了枯井下的密室中养大。故事捋到这里一切就都合理了,那我在雪山中遇难很可能是为阿聆她娘报仇,但技不如人落了下风,最后被重伤。 可现在的我记忆全失,不仅遗忘了仇人姓甚名谁,武功也因受伤大不如从前,再无报仇的机会。 一想到可能此生再无机会手刃仇人,感觉心口郁结了一口气,我闭眼深呼吸调动内力在体内流动,却意外的发现体内的内力比昨晚充沛了许多。 我有些不解,为什么只是睡了一觉内力竟能回复这么多?前两日的休息虽然内力也有在缓慢增长,但绝对没有昨晚这么快。而且体内这股内力流淌过身体脉络有种淡淡的凉意,那些损伤的经脉都在丝丝凉意下逐渐愈合,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虽不清楚是受了什么的影响,但总归是好事,我也没有继续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随着太阳升起,雪白的树林被阳光染上暖金色,鸟叫声越来越喧闹,阿聆也被吵醒了。不过她看起来还没完全清醒,眼神没有焦点,呆愣愣的有点可爱,没忍住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脸颊,被我戳了一下她才回过神用手揉了揉眼睛。 “阿爹,我做了个梦。” “梦到什么了?” “梦到吃东西,但是我也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红色的刺刺的,剥开是白色的甜甜的。” 听起来是荔枝。 “等到了长安城,阿爹给你买。” 我和阿聆用湖水简单洗了把脸就收拾东西继续上路了。不过今天显然不如昨日顺利,昨日恰好找到没有冻住的瀑布才能轻松抓到鱼,今日一直到正午都不曾见过一个水潭,也没见到一只走兽。阿聆还是老样子,一直不说饿,她这性子今天倒是替我省去了难堪,我也只能盼着今天能在天黑之前找到驿站。 好在傍晚时分我看到前方有几座房子,烟囱还在朝外冒着烟,估摸着这就是驿站和客栈了。 驿站没有马更没有马车,我抱着阿聆在驿站门口等了好一阵子也不见有人。倒是隔壁的客栈热闹非凡座无虚席,甚至在客栈门口还摆了几条长凳供候座的客人歇息。 一个大娘端着茶水给门外候座的客人分发,她注意到了站在驿站门口的我,也端着茶水朝我走来。 “小伙子,你是要坐车去哪儿啊?” 大娘递了一杯茶给我,瓷杯温热传到手指,我道了一声谢就把茶给阿聆了,她还一整天滴水未进,能喝口热茶也是好的。 “我们要去长安,大娘可知道这驿站的车夫在哪?” 大娘看我把茶给了阿聆,她又从托盘里拿了一杯茶给我。 “哟,这可不巧了,前阵子这儿来了一伙纯阳宫的弟子要回纯阳,驿站的马车都去纯阳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算起来,明日马车就该回来了,要不你们在店里先住一日?” 我现在身无分文,住店就只能赊账了。正想着怎么开口,这大娘上下打量了一番我和阿聆,似是看出了我的窘迫,主动替我解了围。 “我看你带着个小娃娃的也不容易,刚好这两天好多江湖侠士不知道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现在店里忙得人手不够,不如你来我后厨帮忙打个下手,我腾个杂物间给你们住一晚?” 不管怎么说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住,就比前几日强得多了,我抱着阿聆连连道谢,和大娘一起往后厨走。 后厨只有两个人,一个大叔炒菜,一个年轻人生火,大娘负责在后厨和前厅往返送菜收银结账。这整家客栈只有三个人忙活,店里却有那么多客人,确实忙不过来。好在后厨打下手的事都算简单,只是烧水泡茶洗菜切菜这种活儿。厨房油烟呛人,大娘给阿聆找了个矮凳放在厨房门口,她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厨房门口等我。 这个大娘很健谈,每次来厨房端菜都要搭几句话,从这大娘的话里,我对这家客栈有了一点了解。这家客栈是大娘家开的,这个炒菜的大叔是她丈夫,烧火的是她儿子。这里从前客人不多,所以也从没雇过帮工。但是前阵子来了许多纯阳宫弟子,这些纯阳宫弟子嘴严得很,也不说是来干什么的。就在前几日,这些纯阳宫弟子又都回去了,他们人多雇走了所有的马车,所以车夫都还没回来。那群纯阳宫弟子前脚刚走,又来了一群江湖侠士,打扮各式各样的都有,也不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嘴里还总说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大娘说这些我都只是默默听着,可能觉得无趣,她又转头去跟阿聆搭话。 “小丫头,你叫什么呀?” “我叫阿聆。” “阿聆,你兄长叫什么呀?” “姨姨,这是我阿爹,不是我兄长。” “哎呦,看着这么年轻,我还以为你们是兄妹呢,那你阿娘呢?” “没有阿娘。” 大娘面色一变看向我,我忙着泡茶,只能苦笑摇头以作回应。 “你瞧我这嘴!阿聆,你去前头柜台里坐会儿,柜台里有糖你拿着吃!” 大娘向我投来一个歉意的眼神,把我泡好的茶端走,带着阿聆去了店里。 忙了快两个时辰,客人差不多都散了,大娘和大叔摆了一桌菜招呼我和阿聆去吃。 这是我和阿聆这段时间吃过最好的一顿饭了,大叔的手艺很好,把一些寻常菜做得有滋有味。五人围坐在一桌吃饭,明明应该是温馨的氛围,我的第一反应却是很不可思议。虽然失去了之前的记忆,但我的直觉和身体都对这样的场面感到陌生。也是,阿聆她娘走得早,我们可能从来都没有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的机会吧。 驿站外面还有些没有离开的江湖侠士,有些人在大喊大叫,确实如同大娘所说,说的都是些听不懂的话。我稍微分神去听了一会儿,有个人在喊“全拍九等一替”,还有个人在喊什么“打工点老板密共免非一”,真是一群奇怪的人。